真主的使者宣告说:“你们受制于你们自己(的信仰与生活方式)。”[1]这段圣训说明了公众和政治管理的原则:一个国家的政治结构是按照人民的趋向而形成的,不管是直接经由民主方式,或是经由其他方式的影响。自然科学与社会学也有其各自定律,这就是我们所称的:“真主创造宇宙的法则和运行管理法则。”根据这些法则,如果人民沉溺于罪恶邪道中,那就一定会被妖魔邪道所统治,那是不可避免的命运。
而这段圣训所要强调的是,法则本身并无力量来自我认可。法则的权威反而是由于人们运用法则而产生的结果。所以政府官员的品格非常重要。如果人民都是正人君子,那么他们的统治者或政府官员也会是正人君子。如果他们不是正人君子,没有人能期望会得到一个良好政府。牛奶含有奶精,柠檬汁、明矾水则各含菁华,统治阶层菁英就宛如浮在牛奶表面的奶精一般。有人在专制的指挥官哈贾志(Hajjaj)面前提醒他要像欧麦尔一样公正时,他回答说:“如果你们像欧麦尔治下的人民,那我就会像欧麦尔。”
这段圣训也告诉我们应当培养自我约束,辨认自己的缺点过错。如果人人都互相指责,社会就不会和谐。《古兰经》也强调:
真主必定不变更任何民众的情况,直到他们变更自己的情况。(13:11)
我们是决定自己命运、创造自己历史的人。
布哈里、穆斯林及阿布·达伍德的三本圣训集都依据欧麦尔的传述:真主的使者说:“一切行为都是按照举意来判断的。不论立意要做什么事情,一个人都是按照他的立意而获得奖赏。不论是什么人,只要他是举意为了真主、为了真主的使者而迁移,那他就是为了真主、为了真主的使者而迁移的人。有谁会只是为了图谋获得尘世的财物或是为了和某人结婚而迁移?如果这样,那他迁移所获致的也只是他所图谋得到的而已。”[2]这段圣训所说的话和先知的一位圣门弟子有关,因他迁到麦地那是为了要和乌姆·盖斯(Umm Qays)结婚。而这段圣训被公认为伊斯兰法的基石,也是对信徒衡量评估的最重要的标准。
举意是行为的精神所在。例如,就算我们完全遵守了全部教规,做了礼拜、封斋、施天课、朝观等全部功课,但如果在做每项功课时,事前都没有先举意,则所做的功课也都不会被真主接受。如果我们不是为讨真主的喜悦,那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没用,都得不到真主的恩泽。“希吉拉”(Hijra,为主道而行的神圣迁移。译按:原指公元622年先知与其圣门弟子们从麦加迁至麦地那的迁徒行动)被认为是“吉哈德”(Jihad,为主道奋斗。译按:按西方翻译即“圣战”,但其深刻意涵实指为主道奋斗,而非局限于战争之意。请参见本书第七章“吉哈德”部分)的孪生兄弟。
在先知穆罕默德获得胜利返回麦加城之后,“希吉拉”就不会再发生了。然而直到世界末日它仍会发生在世界上的其他地方。例如穆斯林为了宣扬伊斯兰而迁移到其他地方,正如当年先知穆罕默德及其圣门弟子在麦加无法传播天启而迁移一样。纯粹为了主道而进行的迁移,都可被称为“希吉拉”。在心中立下善意,但尚未付诸行动,有时候也会获得真主的恩典。比方说,诚心举意要做某件善事,然而因为某种正当的理由而未能付诸实施,那就会因为所举意的善念而获得真主的恩典。
举意能使善行得到加倍的回赐,经常善行的表现,也就是对真主的敬畏和礼赞。在今生短暂的生命中是很难赢得在后世里的永恒幸福。所以,唯有诚心诚意地礼敬真主,仿佛我们会永远活着一样,我们才配获得在天园乐园的永生。同理,那些不信仰主道的人,其心灵已然封闭,故只配得到火狱中永远的惩罚。而礼完夜拜后,在睡觉之前举意要起来礼晨拜的人,心中的这番举意会被记录成“整个夜晚都在做礼拜”。所以真主的使者宣布:“穆斯林的举意,比他(她)的行为获得更多的回赐。”[3]
布哈里记载:真主的使者说:“穆斯林就是穆斯林大众从其口舌上和手上获得平安的人。而迁士则是为了远离真主所禁止的而迁移。”[4]这则简短的圣训显示了很多真理。确指的穆斯林一词用以描述理想和规范的穆斯林,先知穆罕默德用这个方法来引人注意信仰完美的穆斯林所具有的特性,而不是那些只是虚有其表的穆斯林。
阿拉伯文的穆斯林(Muslim)这个字,其字根“Silm”表示安全、和平、拯救之意,也表示一个企望给予和平、安全和拯救的人。所以穆斯林这个字的意义即为致力于和平,不带给他人麻烦,从他们那里大家都得平安的信道者,除此也是最值得信赖的和平与安全的代言人。他们竭力实现和平、安全,并拯救别人,奉献他们自己来播撒其内心的和平与幸福。
先知穆罕默德在这段圣训中先说舌头,然后才说到手。因为毁谤、道人长短、辱骂等往往比拳脚暴力造成的伤害更为严重。如果能够自制不用口舌来伤害人,那就更加容易约束自己,而不必动用拳脚来伤害别人。况且避免拳脚暴力的自卫行动,要比避免毁谤、谣言中伤容易得多。所以真正的穆斯林会时常约束自己的口舌,约束自己的拳脚,给别人安全。
同一段圣训中“迁移”的意义,不仅仅表示离开家中亲人、离开家乡故园、为了主道抛弃财产而已。要想做到为了主道而迁移,那么首先就应从物质世界的享受迁移到对精神世界的追求,从沉溺于自己的浮生奢华迁移到抱持利他主义的生活,从自私自利的生活迁移到为主道的生活。因此,对主明禁令的遵守,就直接关系到一个人能否成为一个好穆斯林,能否纯粹为了主道、为了服务大众而奉献牺牲。
真主的使者说:“做一个好穆斯林,就会让人放弃去做无益之事。”[5]这类人就是在实践“伊赫桑”(ihsan)以臻于至善。“伊赫桑”即为,一个人敬拜真主,犹如真主即在眼前。而且他深知,即使我们看不见真主,真主也在注视我们。[6]修养到这种程度的人就可以说:“我从外在的世界来找寻真主,如今才恍然大悟,原来真主即是我心灵的灵魂所系(真主是所有生命、灵魂的源泉)。”或者说:“我本来期盼从超越的世界获得些许信息。然而,掩盖我心灵的面纱已被揭开,我终于看清楚了自己。”
修养要达到这种程度,即礼拜敬主者应该摒弃一切无益和虚荣之事。当知道真主正在审视我们,也应当知道真主的使者和有辨识力的穆斯林都深切了解行为的真正价值。真主说:
你说:“你们工作吧!真主及其使者和信士们都要看见你们的工作;你们将被送到全知幽明者那里去,而他要将你们的工作告诉你们。”(《古兰经》9:105)
好的穆斯林不会心不在焉和疏忽,而会循规蹈矩地工作,不论从事何种行业都尽心尽力而为,不论进行什么交易都要认真可靠地执行。无礼和轻浮的举止言行会伤害个人的信誉并使自己失去尊严。
[1] Al-Hindi,6:89.
[2] Bukhari,“Bad’ual-Wahy,”1;Muslim,“Imara,”155;Abu Dawud,“Talaq,”11.
[3] Dahabi, Majma’ al-Zawa’id,1:61,109.
[4] Bukhari,“Iman,”4.
[5] Tirmidhi, Jami’ al-Tirmidhi,“Zuhd,”11;Ibn Maja,“Fitan,”12.
[6] Bukhari,“Iman,”37; Muslim,“Iman,”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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